金博体育世界政治中的暗物质:体系信任、峰会和国家人格|国政学人

发布时间:2023-03-24 10:56:41 人气: 作者:小编

  金博体育Minseon Ku,俄亥俄州立大学国际关系和政治心理学博士生,研究兴趣包括国家间冲突对威胁和国家安全的社会构建的影响;Jennifer Mitzen,俄亥俄州立大学政治学教授,芝加哥大学博士毕业,研究兴趣包括国际关系理论、本体论安全、全球治理和国际史。

  近期国际关系学者开始关注信任如何加强国家领导人之间的人际合作。本文提出世界政治中的另一种信任——国际体系信任。国际体系信任是对国际社会秩序的一种信心。体系信任是本体安全的基础。本文将体系安全概念化,通过1985年里根和戈尔巴乔夫参与的日内瓦峰会中标明国家人格的产生来阐释其存在。人际信任和体系信任的观点体现在同一峰会的不同方面。这种同时存在提示了外交中国家人格的产生、人际信任和体系信任之间的关系,以及个人主义/世袭制领导的兴起对外交和国际秩序产生的新的影响。金博体育

  人际信任有助于冲突的解决和国际秩序的建立,国际关系领域关于信任的研究将领导人之间的信任视为在现实主义无政府状态下发生的心理、金博体育人际事件。因为在这种环境下,缺乏可执行的超越国家层面的权威,使信任变得稀缺脆弱,并成为一种英雄的成就。本文提出一种在世界政治背景下,悄无声息地调节了人际信任的意义和效果的体系信任——即对总体的、共享的社会政治秩序的连续性的信任。

  国际体系信任的现象体现在总统峰会上的一些固定预期假设。当峰会参与者知道参与方都是“国家”,是政治权力机构,负责保护公民,能够采取有意的行动,拥有类似人类的感情和关系,如信任。从参与者的横向视角转移到观察者的纵向视角,观众看到两国领导人谈笑风生时,同时看到了他们背后的国家。这种国家和人的融合使观众在握手时感到集体的宽慰,并期待峰会能缓解紧张局势。金博体育无论领导人个人是否感到信任,峰会和其他类型的外交一样,都依赖于背景解释的确定性。峰会上不一定会产生人际信任,但国家间的信任并不仅仅和人际信任相关。

  体系信任的运作方式像社会性的“暗物质”,需要人类的持续参与才能发挥作用。国际体系的信任是通过横向动态和纵向动态不断相互作用产生的,前者是处于权威地位的人有能力地、可识别地履行其职责,后者是相关受众有意识或下意识地捕捉的表演和信号。

  体系信任是因果关系的,不存在点预测。人际信任在世界政治中发挥作用是以无政府状态作为先决条件的。许多学者描绘了公众对国家机构和官僚机构信任的大幅下降,将其与一些政治趋势联系起来,如对魅力型领导人的倚重,对世袭统治或民粹主义政治的偏好等。本文认为,仅领导人间的信任并不一定是国际秩序的机制,而且可能会破坏稳定。

  为了阐明体系信任,本文重新审视了国际关系信任研究中的一个熟悉的案例,即1985年里根-戈尔巴乔夫的日内瓦峰会。学者认为两人通过峰会形成的人际信任有助于结束冷战。作者将国家这一单位带入视野,展示了国家体系是如何在峰会过程中被标示和再现的。体系信任的存在有助于公众对国家间关系转变的信心。如果日内瓦会议仅仅是一次思想的碰撞,金博体育其最好的情况是对国际政治产生暂时的影响,最坏的情况是破坏稳定。

  为了补充国际关系中的信任研究,本文在回顾相关研究后,介绍了体系信任的概念,尤其是在国家人格方面。之后并列阐释了日内瓦峰会的两种解释。最后思考了个人主义外交和以人为本的研究对世界政治中信任的影响。

  体系信任是对整体的信任,是对塑造日常生活的一套包括政治、社会和道德的基本制度清楚明晰,并明确将以当前形式继续下去的感觉。在当代世界政治中,体系信任在国家世界的存在中影响颇深,以至于无政府状态可以作为国际关系理论分析中的一个先决条件和政治实践中不容质疑的背景。但国际体系的信任不能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其衰退或消失会影响体系,改变人际信任的动态和效果。金博体育

  接受脆弱性是所有信任关系的核心。体系信任是纵向运作的,是人与其所处的体系之间的关系,这产生了一种特殊的脆弱性。在人际信任中,脆弱性是相对的(每个人都选择信任/不信任)。而体系信任的脆弱性是不对称的,因为制度的秩序就是单纯存在。

  体系信任的垂直性和不对称性与机构信任相似。问题在于,公众对机构的信任是什么,这种信任在多大程度上取决于机构的表现。制度信任是指对制度秩序存在的信任,而不是对其中某个机构的信任。但社会政治制度与通常意义上的制度又不同。

  在现代社会中,一些行动和关系包含了对信任的具体选择,即把赌注押在他人的未来行动,相信他人会履行承诺。在许多情况下,信任是一种常态,如上飞机前自动信任机长的技术,自觉忽略了客观风险。体系信任亦是如此。社会政治秩序是由我们在其中的持续参与所构成并保持的,就像脚下的土地。

  接下来作者将提出三个主张,将世界政治中的体系信任概念化:国际体系信任是世界政治理所当然的背景;是一个宏观层面的现象;对中央单位的信任是体系信任的指数。

  体系信任主要是在日常生活的背景下产生的,而不是有意识选择的产物。人们不会“选择”记住国际体系的存在,而是以一种积极的情感取向接近国际制度和秩序,期望它能持续。

  有两点值得注意,首先,一些包括性格、信仰、规范在内的心理现象发生在这样的世界中,这个世界是先于这些现象存在并独立于它们的。其次,这些现象被认为能够影响信任的选择。背景的存在助长了基于人际信任而产生的合作的期望。体系信任的基础不是对他人的信念,而是对“共享的社会秩序是一种结构,是其成员社会行为的产物”的认知。只有当体系信任崩溃时,才最为明显。

  Pouliot将国家间信任的实践概念化,认为如果致力于建立安全共同体的人不相信安全共同体的连续性,就很难建立人际信任。本文将“作为实践的信任”理念推及至非专业人士,认为在非专业人士的行动取向中,蕴含着“存在国际的国家体系”的实际认知。国家体系组织着全球,在其连续性中产生信任需要情感管理,通过一系列情感规则、仪式和实践来约束个人性情,保持着认可国家体系作为自然秩序的信心。

  体系信任,像所有社会现象一样,根植于个人,可以在微观层面上找到对日常生活的连续性和和制度秩序自然的信任感。但国际制度信任的解释力是作为一种宏观层面的现象。即使在人与人之间不信任的环境中,日常的社会互动也依赖于对共享社会秩序基本要素的体系信任。

  国际体系信任是通过对广泛共享的、毋庸置疑的背景期望的不断结合而存在并维持的。首先,秩序将持续存在,尤其体现在重视秩序的日常实践中;其次,那些机构和象征性角色,如政治家和外交官,将有能力履行义务。在外部压力和机构角色的不完美表现中,体系信任的背景和表现方面动态互动,产生秩序。

  体系信任是国际关系对人际信任和国家间信任研究外所缺乏的。仅从人际关系的角度来审视信任,忽略了对国际体系的归化态度起到的关键性的稳定作用,以及我们可能在对信任的颠覆性或越界尝试中发现的不稳定和制度变革的种子。

  本文提出,国家人格中的体系信任是国际关系信任研究中的暗物质。这种思路将分析的注意力引向个人或国家人员之间信任的形成过程。如果没有将领导人人际关系向国家间关系转变,那么在受众看来,信任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种信任就会被视为对秩序的破坏,而不是对秩序的贡献。

  国家人格表现在世界政治中的许多方面,从对国家意图的标记(美国孤立主义)和使用情感语言(中国“面临尴尬”)来描述国家间的关系;外交官“疏远”与本国利益相悖者的做法;联合国大会、八国集团会议、峰会等国家人格得到体现,其关系被展示给众人。

  国际关系中人际信任的观点将体系信任视为理所当然的存在。本文重新审视了1985年日内瓦峰会的案例,认为应该将峰会信任视为国家人员之间的信任,而非人际信任,任何在峰会上建立的信任并不是在代表各自国家的个人之间。峰会是国家间和睦关系的舞台表演,其成功是表演和接受的作用。观众期待国家人格的表演,在表演过程中形成的人际信任是国家间的信任。

  随着对国家批判的增多,人们容易遗忘,国家制度所提供的有序性,以及对制度连续性的信任能力,是本体论安全的一个来源。国家的人格使非专业人士能够信任这个体系——一个抽象遥远的结构,但却又影响着日常的安全。这也使得领导人之间的人际信任能够对国际秩序产生有益影响。

  作者认为国际关系中的信任研究过度强调人际关系的互动,且国际体系信任下降将带来政治成本,即对魅力型领导人和民粹主义政治的依赖。二者都反映了对人际关系互动的重视和对结构的不重视。

  在国际关系信任研究中,个人依赖并没有解决国家体系的问题,学者和相关人士可能会因为其他原因而主张国家的消亡。但重要的是要关注国家制度所抑制的焦虑和潜在的对国家信任的“银行挤兑”反应。因此,本文试图概念化对国家人格的体系信任,并展示其是如何产生秩序的。